吴蔚又赶紧说?道:“那能不能让我和我的朋友说?几句话??她是个可怜的姑娘,被家人赶出来,丢在这破旧的老屋里?面,我要是突然不见了,她一定会到处寻我,这冰天雪地的,要是出了什?么意外可怎么办?她是清庐县的良民,孤苦无依的可怜人。”
吴蔚很?清楚自己肯定要被绑,但她还是提出了那个要求,为的就是引出这第二个要求。
吴蔚看过?一本书,书上说?: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?,一个人很?难在短时间内连续拒绝一个人两次,所以不妨一开?始就提出一个过?分的请求,在被拒绝后再?把自己真正的诉求提出来。
“拜托了两位大哥,你们刚才?也看到了,我那位朋友的胆子有多小,再?说?刚才?那位东方大人不也看了我的朋友吗?还让你们把她送回?去……证明她没有问题啊。”
张威和张猛对视一眼,说?道:“好吧,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,别让我们兄弟俩为难。”
吴蔚千恩万谢地谢过?,张威和张猛还算通情达理,仍旧一前一后守着绣娘家的院子,就让吴蔚自己进去了。
吴蔚刚一开?门,绣娘就扑了上来,差点扑到吴蔚的怀里?,还是吴蔚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了绣娘的胳膊才?稳住身形。
绣娘盯着吴蔚,问道:“你不要紧吧?他们找你什?么事?儿啊?”
吴蔚的鼻子突然一酸,但被她硬生生地止住了,说?道:“没什?么事?儿,我之前不是和你说?过?吗?就是……我爹是仵作的事?儿,那位大人这次来的匆忙没带趁手的仵作……准备和我探讨探讨案情来着。”吴蔚编完瞎话?自己都觉得不要脸,可吴蔚实在是没有办法,要是和绣娘实话?实说?,这冰天雪地的让她怎么办呢?还不如给她点希望呢。
“真的?”绣娘一下子来了精神?,脸上的惶恐逐渐被疑惑所代替。
吴蔚强打着精神?,说?道:“那位大人复姓东方,单名一个瑞字,绣娘……你认识她吗?”
“啊!”绣娘发出一声惊呼,说?道:“原来是那位大人!我刚才?怎么就没反应过?来呢?她是咱们梁朝唯一一位女青天,虽然从来都没见过?,但听?过?她的大名!”
吴蔚不由得心口发苦,连绣娘这种从来都没出过?远门儿的姑娘都听?说?过?东方瑞的大名,看来自己被抓的也不冤了。
“绣娘啊,你这几天在路边等等,我估么着二姐和二姐夫就快回?家了,咱们这儿是到张家村的必经?之路,我可能要一些日子才?能回?来,你先到二姐二姐夫家里?去住着,等我忙完了再?去接你,省的你一个人担惊受怕的。”
绣娘皱起了眉,说?道:“你不在义庄帮忙吗?”
“我……我一会儿要先去一趟衙门,看看卷宗什?么的,外面还有两个官差等我呢。”
“那我等你回?来,你早点回?来……”
吴蔚深深地看了绣娘一眼,她知道自己不能再?深说?了,绣娘虽然平日不多言多语,却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,哪怕再?多一句,自己都有可能被识破。
“好,晚上把门窗都锁好了,我回?家的话?会叫你的,剩下不管什?么人,问清楚了再?开?门,天黑以后一律不开?门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见吴蔚答应,绣娘心中的疑虑也消了一半。
“我得走了,张威张猛两位大哥在等我,你就别出来送了。”
吴蔚转身,开?门之前突然想?到了什?么,说?道:“对了,因为这件案子很?严重?,所以衙门那边会调查一下我的背景,要是有什?么官差之类的人来找你打听?我的底细,你不要隐瞒,他们问什?么你就照实说?,我也会照实说?的,别到时候我们俩说?的不一样,反倒惹麻烦,知道了吗?”
“嗯,我记住了。”
“好了,我真得走了。”
……
吴蔚心想?:这或许是自己能为绣娘做的最后一件事?了,自己的“底细”经?过?捉奸那一场事?儿,东方瑞要是想?查也瞒不住,绣娘身世清白又是清庐县本地人士,只要她坦白交代,相信东方瑞不会为难她的。
三十脊杖啊……
吴蔚不觉得以自己这副挑扁担都觉得疼的身板,能在三十脊杖后活下来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?了。
吴蔚出了门,绣娘也看到了守在院墙外面的张猛,对吴蔚的又信了三分。
吴蔚转头朝绣娘咧嘴一笑,转过?头来眼眶也跟着红了。
吴蔚头也不回?地说?道:“绣娘,别送了,我和两位张大哥走了啊。”说?完快步来到张猛面前,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张猛:“张大哥,咱们走吧。”
张猛好像也明白了什?么,看了看吴蔚又看了看立在门口的绣娘,笑着朝绣娘挥了挥手:“姑娘回?去吧,我们带吴姑娘走了。”
见到官差笑了,绣娘悬着的心彻底落地,点了点头,把门关了一半儿……
“谢谢。”吴蔚轻声对张威张猛说?道。
两人带着吴蔚一直走到绣娘看不到的地方,才?按照流程把吴蔚给绑了,然后放到马上往县衙的方向策马而去。
吴蔚不是骑在马上,而是被人捆了,和麻袋一样被放在马上的……
胸口和腹部趴在马背上,跑了一半路程吴蔚就被颠吐了,待到了县衙吴蔚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。
张威张猛见状一左一右架着吴蔚,吴蔚倒是求之不得,干脆来了个半昏死状态,任凭张威和张猛把自己拖到了牢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