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搓麻将?”陈子轻严肃,“那是不对的。”
“你还有理智?”宗怀棠扫视另外三人,一本正经道,“我们向师傅还有理智。”
陈子轻:“……”
他打了个哆嗦,因为不该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马强强带来的精气神不见了,又凄惨可怜上了。
宗怀棠偏过头不想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。
“哥,床铺好了。”马强强热切地喊陈子轻,“你快躺回去!”
陈子轻被马强强搀扶着回到床上,刚换的床被却比捂了很久的要暖和,他感觉全身的骨头关节都没那么疼了。
马强强给他掖掖脚那头的被子,大孝子似的。
陈子轻眼里的异物感还在,他扒着左眼的眼皮:“小马,你看看我这边的眼睛,里面是不是有东西。”
马强强就趴在床前,认认真真检查他那只眼睛:“好像是棉絮,是我换被套的时候跑进去的。”
说着又开始哽咽吸鼻子。
陈子轻说:“不是你的问题,是我没注意到,你给我弄出来吧。”
马强强的脑袋有时候生锈,有时候倒是灵光,这回他就知道没上手,而是去拿毛巾,揪起一小块,慢慢把陈子轻眼里的棉絮沾出来。
陈子轻眼睛好受了,他又说自己腿肚子疼还涨,马强强就给他按给他揉。
完全无视了其他人。
钟明不声不响地走了,他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大,越来越快,多后悔上来过一样。
孙成志蹲在一楼走廊的台子上咬茶叶尖:“师兄,你去二楼干啥?”
钟明不回答。
“不是吧,师兄,你不信我去看了,还要自己去?”孙成志掉下来,大牙缝上戳塞着一片茶叶,舌尖掠着玩。
钟明闷头进宿舍:“孙二,你没事少跟向宁接触。”
“啥话啊,我有事也不跟他接触。”孙成志好奇地走上去,搭着他厚实的肩膀,“师兄,你怎么突然这么说?”
钟明有难言之隐:“别问了,记着师兄的话就行。”
师兄弟二人这一出,有种电视里那种老和尚对小和尚告诫“山下有妖鬼,食人心勾人魂,不要上当”既视感。
。
极度怕鬼的陈子轻眼睁睁看着阳气最重的钟师傅离去,半天都没压下那股子惆怅。
钟明这就走了。
都没有用上他,哎。
门外进了风,陈子轻把自己缩到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湿红的眼睛,他问戴了手表的汤小光:“汤同志,几点了?”
汤小光抬起手臂吹吹表盘:“九点十分。”
“太晚了。”陈子轻蹙眉喊看着地上鞋子发呆的马强强,“小马,你快回家吧。”
马强强迟缓地抬头:“我忘了给你把枕头巾换掉了。”
“明天再说吧。”陈子轻不在意。
“不换不行!”向来任意揉搓的马强强竟然强硬了起来。
陈子轻错愕:“好吧,那你换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