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氏倒不甚在意,乐呵呵的看着苏清染:“偶尔会有些不适,应当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苏清染眉头紧锁:“外祖母,脉象显示您体内郁气淤积,且有旧疾复发的迹象,外祖母怎会有旧疾呢?”
黎氏笑容僵了一瞬间,很快又浑不在意的摇头:“应是你娘亲那段时间,伤心了两回,如今已经好多了,不妨事。”
苏清染沉默了。
若当真不妨事,养了这么多年,怎的一点都不见好。
她从药箱里取出银针,手法娴熟地在黎氏身上几处穴位扎下。
黎氏没觉到疼痛,只觉得一股清亮感在体内游走,心口郁结,也舒缓了不少。
“清染的艺术,竟已到了这种程度?”黎氏惊讶:“这才几针,竟就好了?”
“哪有这么容易。”苏清染摇头,收了针:“多年堆下来的,哪能这么快就好,还要来几次才行。”
她瞧着黎氏脸色好了不少,自己也安心下来。
说起来,苏清染自己都惊讶,娘亲留下来的医书,竟如此厉害。
她陪着黎氏多说了会儿话,便准备起身:“外祖母,这个时候,舅母应该已经醒了,我想尽早去看看。”
已经亲自体会了苏清染的医术,黎氏哪里会拦着:“真是辛苦清染了,文舒这些年来帮斯年打理后院,也是苦了她了。”
来这一日,苏清染已经把府上的情况,了解的差不多了。
她唯一的舅舅什么都好,就是桃花太过旺盛了些。
这些年前前后后纳了六房妾室。
苏清染还以为,天下后院都像宁国侯府一样,勾心斗角,想起昨日门口那一幕,又觉得不像。
果然,一查下来,让她大为震惊。
那些妾室进门,几乎都是得过她那舅母恩惠的,甚至还主动喝了绝嗣药。
按照沈止渊的说法,与其是给她舅舅做妾,那六个姨娘,更像是冲着她舅母来的。
一天天的,乐呵的很。
苏清染听的都惊住了:“还有这样的事?若都是这般和谐,那纳妾之事,倒也不是那般可怕。”
苏清染清楚记得,当时听到这话,刚刚躺下的沈止渊直接就坐起来了,一脸惊恐:“夫人,万万不可……”
好好的睡觉时间,这男人愣是拉着她,说了两个时辰纳妾的各种害处,势必打消她的念头。
苏清染都被她熬困了,直想捂耳朵:“是给你纳妾,又不是给我纳妾,夫君这般激作甚?”
“那谁知道。”沈止渊嘟囔两句,不放心的又凑到她耳边嘀咕:“为夫绝不纳妾,你也不能有半点想法。”
想到这些,苏清染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如她所想,这个时候,她的舅母正醒着。
见苏清染进来,董文舒眼睛一亮:“是清染来了,快坐,昨日身子乏的很,竟睡过了清染的接风宴,实在不该。”
这个外甥女,董文舒也是多年未见。
但府上突然出现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,又是能随意进出的,那就只能是昨日才进府的外甥女苏清染了。
“舅母不必客气。”苏清染放下药箱:“多年不见舅母,怎的憔悴了这么多,清染刚从外祖母那儿出来,正好,也为舅母瞧瞧。”
原本,苏清染听到舅舅这奇怪后院的时候,还有些怀疑,这些是董文舒的手段,亲自为舅舅填充后院,免得他自己去找。
毕竟她见过太多后院的腌臜事儿。
眼下一看,便知是自己想错了。
这位舅母,一眼到底的温柔,苏清染感觉,自己对她生出半点不好的评价,都是自己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