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到淫邪的目光落在阮灵灵身上。
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,“求你们放了我!我给你们钱,要多少钱我就给你们多少钱!”
几人不听,正把她抬出宴会厅,抬腿的人摸到一处地方,“靠!这是个alpha!”
另一人拍他脑袋,“你傻的吗?老板就好这口,去夜店还专门点alpha呢,老板,我这还有点猛药,别说alpha,创世神来了也得为您折腰!”
老板掐着兰花指给他点了个赞。
阮灵灵哭得很大声,“我不要!我不要!你们放了我……我要杀了你们!”
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,宣梨和洛明斐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她的眼睛又亮起光芒,“我在这儿!快救救我!”
宣梨双手握紧小巧的女士手枪,步步走近,尽量压抑声音的颤抖。
“别……动!我们已经报警了,把她放下,饶你们一命!”
中年人警惕地问:“你们是哪条道上的?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宣梨回头问洛明斐,“哪条道上的?”
“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。”洛明斐握住她的手,移向抱着阮灵灵的一个小喽啰,“砰——”按下扳机,子弹射中他的腿。
小喽啰倒下,中年人没想到这男人真敢开枪,带着其余几个手下屁滚尿流地跑了。
宣梨被手枪的后坐力推倒,撞进洛明斐怀里,直到那群人放下阮灵灵逃走也没能回神。
被射中的小喽啰捂着腿在地上打滚,周围溅起一片血迹。
“天哪……我真的开了枪。”
“对啊,你真的开了枪,”洛明斐把手枪从她手里拽出来,顺手装进西服口袋,看她呆萌的样子没忍住往她脸颊上亲了口,“我们回酒店玩全息枪战,怎么样?”
“喂!你们两个是人吗?还不过来扶我!”那边的阮灵灵拼命挪着唯一有知觉的一条腿,离地上的血迹远些,声音都喊哑了。
酒店天台风很大,洛明斐和宣梨把阮灵灵送上阮妈妈派来的飞船。
一天过去,阮灵灵还没缓过神,素颜很憔悴,中分的黑长发遮住大半张脸,眸光沉沉。宣梨觉得她这时候才比较符合宇宙大小姐的身份,内敛安静,斯文有礼。
“别再一个人跑出来了。”
阮灵灵紧紧抱住她,在她耳边说:“谢谢你救我,我不跟你抢洛明斐了,暂时,不跟你抢了。”
她转身上飞船,长发被风吹起来,脸上有个红肿的掌印。
“她怎么会肯乖乖离开啊?”
宣梨问洛明斐,他说:“因为她爱她自己,比喜欢我要多。”
这不正常吗?宣梨似懂非懂,“昨晚那几个人怎么样了?有被抓住吗?”
“伤害了阮绍玉的女儿,他们肯定没有活路了。”
宣梨知道“没活路了”意味着什么,奥利维亚星球的贫民窟,是“上帝也不敢落脚的地方”。
因为昨晚洛明斐带她打的那一枪,比任何全息游戏都要刺激,今天她很想走出酒店去探险,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。
一个月来,不下雨的时候,场务人员时常外出走访适合拍摄的地方,安排人员清理场地、做好安全措施、架设摄像机轨道。洛明斐从来不去,他嫌出了酒店的路总是泥泞不堪,会弄脏他的鞋子。
本来宣梨是条咸鱼,今天她缠着洛明斐要一张通行证。
好说歹说他还是不同意,没有打点过的地方,就算带上足够的保镖也很危险。
“求求你求求你,让我去嘛!”宣梨软磨硬泡,“老板!绯绯哥哥,大明星,让我去嘛!我保证,一定保护好自己,一定不惹事!”
“要是你惹祸了呢?”洛明斐从一堆文件里抬起眼睛。
“那我就从今以后什么都听您的,老板说一,我不说二,老板往东我不往西!”
宣梨来到奥利维亚星球一个月第一次走出富丽堂皇的酒店。没想到整个星际真的有这么个地方,既繁华又荒芜,居民们野心勃勃,又颓靡不振,即是纸醉金迷的欲望之城,又是三教九流的犯罪之都,在总是阴沉的天幕之下,糅合成一种奇异又瑰丽的世界观。
“可惜每场战争都在损毁这座城市呢,这里发生的小规模战争,就像吃饭和喝水一样自然。如果没有摄影机记录下来,这个星球,或许在不久之后,就会消弭无踪,再也没有人记得它现在的模样。”身边的景遥弯腰给了贫民小孩一颗糖。
他还想用手给宣梨挡雨,被宣梨白了一眼,她打开一把伞。
“不用这么防着我吧!”
宣梨握着手持摄像机往前走,“我们现在做的事情,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吧,把这里现在的样子记录下来。”
往民居深处走,脚下是一踩一个印子的泥地,脏水在道路两旁流过,宣梨穿了雨靴,景遥的帆布鞋就遭殃了,鞋底完全湿掉。
一个冷漠大婶从二楼窗户泼下来一盆脏水,不偏不倚全淋在没打伞的景遥身上。
同行有人骂:“干嘛往下泼水!”
“呸!杀千刀的外星佬,天天跑这儿参观,回家参观你爹去吧!”
大婶关上窗。
宣梨给景遥递纸巾,“你还是回去吧,你跟这地方八字不合啊。”
景遥狼狈地摇头,“我就要走,看看前面还有什么等着我。”
越往前走越发阴森,偶尔有坐在房前台阶吞云吐雾的瘾君子,或是卖弄风骚的站街女,朝他们冷冷瞥去一眼。头顶有乌鸦飞过,雨滴又渐渐落下,天色逐渐阴沉。
到处都是相似的古老民居,迷宫般合纵连横,堆积着绝望。擦肩而过的当地居民都像极了会呼吸的人偶,身形萧条、睁着木然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