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她果真不是大小姐的命,五官在心里嘲笑自己。
划开最上一层的白花瓣儿,五官小心地将下一层的瓣儿捧起放入篮子里,不过,她皱皱眉,这白瓣儿似乎已开始烂了。
走了数十步,情况依旧。
“难道昨晚上下雨了?不可能吧,我没感觉到有下雨,但这些瓣儿怎么全烂了呢?”五官摇摇头,继续往前走。
“嗯,这里的还可以。”五官轻喃,赶紧将一地的瓣儿放进篮子里,再低着头,往前走,大约走了数十步后,忽然,五官感觉不到树枝在她身上的阴影,便抬头一看。
“哟,这么大的湖呀,真美。”五官惊讶了一下,眨眨眼,又随即感叹。
像海般湛蓝的湖面,白云的倒影,使得这湖面洁如明镜,亮如光芒,尤其是在旁边的几株白花树的衫托下,这个湖面就像是个仙境般。
“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东西?太不真实了。”五官赞叹,又喃喃自语,“这么大的湖应该有很多的鱼吧。”就在五官正欲往前走时,余眼看到一个白影在离她二十步的地方看着湖面发呆。
五官讶然地捂住了嘴,慌忙恭敬地走上前,低着头,行了个宫礼,道:“奴婢叩见皇上。”白影,也就是当朝的皇帝应天临转过身体,皱眉看着打扰到自己休息的五官,淡然地道:“起来吧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“禀皇上,奴婢跟随-储秀宫-的姐姐们在这里采白花儿做香料。”神情完全的崇拜,态度完全的卑微,五宫道。
“采好了吗?”应天临面无表情地问道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五官依旧低着头,恭敬地回答。
“那下去吧,朕在这里不希望被人打扰。”应天临看着湖面。
“是,奴婢告退。”五官行了礼,正欲退下,却听得应天临又道:“你觉得这湖如何?”五官悄悄地看了皇帝一眼,再看看左右边,确定皇帝是在跟自己说话,便道:“奴婢觉得这湖很大,很漂亮。”“哦?怎么个漂亮法?”应天临依旧看着湖面。
“水很清,能看见鱼。”五官诚实地回答。
应天临不语,似乎还在等着五官的回答,但五官此时却只低头着,不再言语。
久久,应天临转过头看着五官,淡然道:“就这些吗?”“是。”“你对于美的定义倒是很简单。”应天临摇摇头,为自己竟然与一个没读过书的女奴聊天而感觉可笑。
五官怔了怔,有点摸不着头脑,却又不敢随便答话,总觉得她现在看到的皇帝跟在相府见到的皇帝不太一样,似乎不是那个温暖如春,嘴角总是带笑的少年皇帝,变得有点冷,有点距离感,五官暗想:看来这皇帝的性格是多面的。
五官毕竟是下层阶级的人,她的思想是有阶级之分的,对有钱有势的人,她已习惯趋炎附势,更别说对高高在上的皇帝了,她对他可说是充满了好奇和尊敬,更对皇帝不一样的表情视为理所当然,皇帝嘛,总要高深莫测的,她很想和皇帝套近乎,奈何脑子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。
微风轻抚,使得湖面荡漾着一条条美丽的波纹,白花的瓣儿随着波纹的起叠而飘散开来。
开始进宫(7)
就在这时,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幽静的环境里传开来,只见一个身穿绿纱衣,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,在五官与皇帝的侧面,在漫天白花瓣下,翩翩起舞,那舞姿优美如蝶,那身段,轻如燕飞,少女的模样,仿如精灵,仿如花神,美得不可思议。
皇帝与五官眼中对女子的惊艳铺天盖地。
“想不到这个皇宫还有如此美的地方,看来皇宫也并不全然没趣了,嘻嘻!”少女停下舞姿,举手摘下一朵白花儿在鼻下闻,又深深地吸了口气,陶醉地道,“这花味儿好特别啊。”五官被女子的容貌所吸引,对于五官而言,看人首先看的是貌,至于讲什么,她向来不在乎。
这女子的貌与琴安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,或许更胜琴安一筹,她的美,除了貌美,还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灵气,娇嫩的脸上表情很丰富,眼中智慧的光芒说明这女人的头脑并非草包一个。
几乎是下意识地,五官在打量完这女子的同时在如此想着,就在五官将视线收回时,却看到了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与兴趣。
兴趣?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兴趣,这说明什么呢?五官在心中暗笑,看来皇帝对这女人是起了心了。
“呀!皇……皇上?”少女一见到皇帝时,先是一声惊呼,下意识地出口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慌忙行了个宫礼道,“秀丽见过皇上。”应天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,对于少女先前的不敬并未放在心上,反觉得有趣,温和地道:“你叫秀丽?”“是。”少女低垂着脸,但睫毛下的双眼却骨碌碌地转着。
“朕记得司吏张刚已进宫的女儿也叫秀丽,莫非就是你?”皇帝笑问。
“是。”“你认得朕?”皇帝挑眉。
“是的,在半年前,皇上因为南翼省动乱一事来过府宅,经过花园时,秀丽那时刚好和丫头在玩藏身游戏,瞧见您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客人,后经家父说起,才知道您是皇上。”皇帝点点头道:“你不在储秀宫,来这里做什么?要知道秀女是不能随便出入皇宫的”。储秀宫的宫规可说是非常的严厉,毕竟这些女子都是要生育王子的人选。
“我,我迷路了。”少女一说完,脸上一红。
司吏的女儿,那就是秀女?五官突然想到:眼前的女人莫非就是莲儿的小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