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秦墨的身影渐渐消失,芷玉担忧问:“他们没事吧?”
“他们以前都在戏班做过,会点拳脚,不会有事的。”苏笙安慰。
芷玉沉默了下,“我说的不是这个,他们都是女子,能在一起吗?”
苏笙怔了下,“你知道了。”
他们的感情连芷玉都看得出来,秦墨还想隐瞒。
秦若都不在乎他是女子了,哪还会在无法怀孕这事上纠结,秦墨就是一直被困在这事上,无法解开心结。
芷玉不做声,苏笙道:“无论结果如何,那都他们的选择,只要他们不后悔,一切都是好了。”
“那孩子呢?他们在一起不会有孩子的。”芷玉有些茫然,两个女子的感情,即使能抛开伦理的束缚,可每个女子不都是最在乎子嗣的吗,还在林府的时候,每隔一段时间,都会有没有子嗣的妾室被卖出去。
苏笙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笑了笑,“对他们而言,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东西。”
“……那,”芷玉小心的看了苏笙一眼,“如果我没有孩子呢?你是会休了我,还是再娶几个男子进门?”这事一直萦绕在芷玉心头许久了,他以前有过身孕,但流失了,大夫说过他可能很再有身孕,也正因为这样,那时妻主才毫不顾忌的羞辱折磨他,经常辱骂,甚至还默许她那些狐朋狗友欺辱他。
回想起那些,芷玉都还像是在做梦,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突然有那么大。
苏笙知道芷玉不安,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了些,带上了怜惜,“若是我们没有孩子,就过继或收养几个,对我而言,你比孩子要重要。”
芷玉似懂非懂的看着苏笙,茫然的神色依旧留在脸上,苏笙暗自叹了一声,道:“秦墨是男子。”
除夕之夜度春宵
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两个女子之间的感情,如果不说,芷玉会把秦墨萧若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,无法释怀,直到秦墨带着秦若回来,恢复男子装扮……
林蓝死了,林府垮了,秦若走了,秦墨追去了……
这些事情在芷玉脑中一直徘徊,自从知道秦墨是男子,他有时连做饭都无法专心。
林蓝被害的事情他略带伤感,林府的事情他黯然,秦若走了他惊讶,而秦墨是男子的事情则是令他震惊。
一个一直以女子身份的人呆在你身边,忽然那天有人告诉你他是男子,怎能不令人震惊。
芷玉也这才回想起往常相处的事情,难怪秦墨第一次见到他,就那么亲热的给他介绍布匹,拉他说话,那时候,常年以女子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秦墨,应该很像与男子多说几句话,而他却逃避了。
芷玉想,若是早知道秦墨是男子,他们可能会有许多话说,可能会成为朋友。
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,一切都只能等到秦墨找到秦若。
一次芷玉不安的问苏笙,“南方那么大,秦墨能找到秦若吗?”
苏笙闻言笑了笑,“一定能找到,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,家里就要准备喜事了。”
萧若是故意离开的,怎么会不让秦墨找到呢,只是这过程必定非常有趣,秦若怕是早已在一路上给秦墨准备了不少‘好东西’。
秦若就是要让秦墨不顾一切的去找她,去留住她,到时她就能站在主动地位,让秦墨跟了她。
秦若等了这么多年,无论秦墨是公的母的,秦若都要让秦墨成为她榻上之人。
离新年越来越近,秦墨萧若走后,布庄新请了几个人,苏笙带着忙着打理生意和添置年货。
以前她从未亲自做过添置年货这档子事情,现在也是请教芷玉和旁人,布庄的生意很好,人也热情。
林府衰败,已经不知被哪个生意人买了去,苏笙带芷玉偶尔经过林府时,芷玉也只是看一眼,眸中闪过回忆伤痛和黯然……
然后回头看着自家妻主,心里暖暖的——
林府的人散的散,死的死,曾经最痛苦的他,现在却是最幸福的人。
除夕之夜时,苏笙喝了点酒,双眼微熏的看着柔弱却坚强的芷玉,若有所思……
对于酒这种东西,芷玉还是害怕的,给苏笙斟酒的手有些轻颤,苏笙握上他瘦弱的手时,芷玉颤的一下想要躲开,依旧被苏笙握得好好的,苏笙并没有用力,却很有技巧的包围住了芷玉细嫩的手,给他温暖。
外面寒风呼啸的刮着,潇潇的响,屋内点了上个炭炉,温暖入春。
两人四目相对,苏笙能够看到芷玉眸中闪过的慌乱,她没有不悦,手温柔的摩挲芷玉的消瘦纤细的手指,微熏的眼里满是柔情。
手上传来的温暖让芷玉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,那份温暖像是包围了他全身,令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,慌乱也消散了,苏笙细细摩挲他手指的那份温柔,传到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柔软处,享受着她的怜惜,让他的心也情不自禁的怦怦跳了起来……
苏笙淡淡的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夜空,带着寒冷的风刮过她脸庞,给她增添了几分醒意。
夜空渐渐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,芷玉过来看着外面飘落下来雪花儿,眼里闪了闪,有些欣喜的望去,他本来是想关上窗户的,这一看,也忘了正事,还是苏笙担心他单薄的身体受不住,关上了窗。
屋内寂静一片,仿佛能听到外面雪花落下和房内炭炉里微微响起的噼啪声。
苏笙沉思了会儿,看向身旁眼眸里带着几丝水色的芷玉,心里情不自禁的一动,仿如春水般柔软。
苏笙声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温和,甚至是柔情,问,“芷玉,你嫁给我时恨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