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过得很快,转眼就夜色弥漫,洗洗涮涮又要睡了。
兽仙境哪里都好,唯独娱乐生活严重不够丰富,电视倒是有,可里头的节目养生就是教人修行。哪怕来点法术演示也行啊,好歹能当魔术看。
第二天吃罢早饭,接炸毛大叔的使者来了。
一名使者,八位名轿夫,一顶轿子,阵仗不大,炸毛大叔依旧受宠若惊,想他活了三十年几时坐过八抬大轿?放在古时候,这是高官才有的特权,何况抬轿的还是八只妖精。
这是多么高的待遇多么高的殊荣。
起先还假惺惺羞涩婉拒了一下子,等坐进轿子里嘎吱嘎吱摇曳开来,炸毛大叔美得脸都红了。
大老爷的威风呈够了,肠胃闹起小脾气,嗞溜嗞溜一阵急过一阵要求解放。
叫停轿子,正行进在一条林间小道,前望不到头后望路遥遥,四下除去参天大树绿草野花,属于动物的似乎就他们十个。同为雄性,炸毛大叔也没啥好羞臊的,交代一声,钻进林子畅快排毒。
一身轻松,提起裤子,忽然闻到极为浓厚的原始气息,绝对不是便便臭味,来不及辨别味道源头,一只厚实的长有黑色毛皮的大掌就从背后伸出,捂住炸毛大叔口鼻,拔葱似的轻松把他拔走了。
另一厢狼王宫,狐狸精双臂环抱不停绕圈圈,已是急不可耐。
狼王狼后对狼崽子发了禁令,狐狸精便义不容辞一力承担下将炸毛大叔完好无暇带回人界的重任。劝住急到直要违抗禁令的狼崽子,立刻跳入古井回到兽仙境。
原以为炸毛大叔被坠入狼王宫,不想回到宫中,一根炸毛大叔的头发都没瞧见。这才意识到,炸毛大叔没有法术,既不会催动引路蝶,又不懂寻觅去向,被那样一股强力击中不定会弹到哪里。
狼崽子在人界眼巴巴焦急等待,不保证会不会耐不住性子硬闯回幻狼界。炸毛大叔不知所踪,难保不会遭受意外,会不会重伤到醒不来爬不起暴尸在妖迹罕至的荒漠地带等死。狐狸精心里几乎着了火。
如果他不和死面瘫打架,如果他听见炸毛大叔的劝阻立即收法,都不会连累炸毛大叔有这一遭。万一有个万一,他怎么对得起唯一的好朋友?怎么对得起炸毛大叔做给他吃的那么多好吃的,对他百般照顾?怎么对得起白嫩可爱的胖馒头?简直万死难辞其咎。
幸亏奶奶捎来消息,捡到炸毛大叔;幸亏狼王依循狼王血珠的感应,百分百确定炸毛大叔平安。不然,他真要哭死了。
可是,怎么还没把人接回来?
昨日接到消息,使者便动身出发,奶奶有利用水镜传话说上午人就被接走了,现在都明月高挂,跨过午夜,人怎么还没回来?九个妖精接一个人是有多困难,怎么慢比蜗牛爬?
“眉儿,你已两天没合眼,趁早歇息了吧,回来要有一天的路程呢。”
郎昼才不关心倒霉弟媳妇死活,眼睛里只盛得下不论原因总言之随他回到狼王宫的狐狸精。
才两天,他活泼健康的准新娘就憔悴大一圈,他的狼心狼肝丝丝泛疼。暗恨,他的笨弟弟是惹事精,比笨弟弟更笨的弟媳妇比惹事精还惹事精。看到他们两夫妻打架,不说找安全地方躲好,偏要冒出头找倒霉。若不是他不忍心狐狸精动用实力,只怕笨弟媳早成一对碎冰碴儿,魂飞魄散,投胎不能。╭(╯╰)╮亏得笨弟弟有脸跟他不依不饶叫嚣拼命,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,根本丢进郎家脸。这样不成材的东西,再过五百年也休想与他争王位,父王爹爹完全犯不上禁止其回到宫中。
自己老婆自己负责,笨弟弟回来自己找老婆。他的准新娘就不用着急上火,踏踏实实由他搂着同榻安睡。或许还能做些有助于睡眠的发汗运动。
“滚开!你这废物,手底下养的也是一群废物,个顶个没脑。行进到途中发个报平安的消息能死啊?不知道我在这里等得心急吗?
要不是你这死面瘫,我用在这里吃不下咽睡不安寝吗?看你就眼睛疼,滚开啦,去问问你父王他有没有什么特殊感应,小光光现在怎么样?”
狐狸精想甩开郎昼纠缠,却忘了手腕的伤,结果疼白了娇俏小脸儿,疼皱了郎昼秀挺的两条白眉。
“我再给你施些镇痛的法子。”
“少碰我!不用你狼哭狐狸假慈悲,没你我手还断不了呢!”
“你若不气我呢?”
“我气你还是你气我?滚开啦,听到没有?”
“眉儿……”
“叫魂啊?恶心死了!叫你滚去问你父王小光光目前境况,你倒是听见没有?算了,我自己去问。”
“午夜时分你以为你进得了狼王寝宫吗?”
狐狸精沉口气,不得不承认郎昼说的是事实。狼王狼后浓情蜜意,天一擦黑,基本就没人能再进入狼王寝宫,除非活腻了。==
可是,他还是看郎昼百般不顺眼,益发心烦气躁。
“好歹你血管里流着狼王血,不能尝试感应一下吗?”他才没有央求死面瘫,纯粹命令。╭(╯╰)╮“狼王血珠,自然只有狼王自己能够感应。”
“敢情你最大的本事就是监视我?!”
“莫非你是要我把珍贵的狼血融入他人体内?”
“你要融便融,关我屁事?!”
“眉儿……”
侍从都在殿外伺候,但狐狸精如此大呼小叫,外头总是可以听见一二。堂堂狼王太子任由准太子妃气焰张狂,传了出去要他这尊荣孤高的面子往哪里放?
“我心里不踏实啦,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。小光光有个万一,狼羔羔一定不会饶了我。”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,当然,郎昼更是罪加一等,尤其不能原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