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捕到一头后背满是蜂毒大疖子,没多少用处的笨熊,跑了一只主谋的小兔子和划分为危险分子的白馒头,众狼的心情可想而知。
与狼群对比,获悉金宝宝救走白馒头,炸毛大叔的脸色比先前有限的好看了几分。
纵然不改担忧沉重,但骨子里认为白馒头跟金宝宝跑出去,就是比在地牢里暗不见天日强。两个小崽子再不靠谱,总归拥有自由。
默不吭声地,琢磨伺机逃跑。
默不吭声地,想起金宝宝临行前说会来接他,祈祷能赶快实现。
炸毛大叔不是能说谎隐瞒的材料,心里的小九九差不多都在脸上浮现出来,心思稍微纤细一点点,就能看出个大概。
何况,狡猾如狼,早想到他前头,加强看守,限制更严,就等小崽子一有风吹草动,立马逮捕归案。
小崽子还没动静,两派长老便唯恐天下不乱地躁动起来。
白馒头是炸毛大叔的儿子,炸毛大叔是狼崽子相中的奸夫,理所当然,挺兄派把太子大婚之夜及白馒头越狱的骚乱归咎给狼崽子,指控他有眼无珠、惹祸上门、祸连族人。
这些都是明摆着的,挺二派辩驳不清也要辩。白馒头单纯可爱,一体双魂又不是他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孩子可以选择,归根结底是历史遗留。
谈及历史,免不了牵扯到狼后。想当年,明明有机会斩草除根,狼后偏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对最不恰当的人物动了恻隐,保下一抹幽魂,埋下今日祸患。
随两方势力争论升级,言辞难免犀利偏颇,狼后的罪过旋即被塑造得越发深重,甚至咬出他和白焰的竹马情意,和未能成形的姻缘。余情未了,居心叵测……之类,有影没影,泼了一地脏水。
吵到高潮,竟连郎昼的身世血缘也受到怀疑。
“郎姓属黑狼族,狼后虽为罕见的白化确实也是纯种黑狼族,黑狼族的标志即为黑发黑肤,即便不能两全,也必占一项。二王子从外表便可确认是黑狼族无疑,至于尊贵的太子殿下……”
“太子既继承狼后纯净冷艳的白发白肤,又继承狼王霸气张狂的红眼,实乃狼王狼后相融合最佳杰作!”
“太子殿下绝顶的美貌自然是杰作。不过……凑巧白发白肤是白狼族特征,回想一下,白焰当年正是白发白肤一双红眼,太子殿下与其十足相像真是巧得不能更巧。”
“同是狼后所生,不过相隔几分钟降世,太子与二王子且不论外表,单是成长发育速度就已悬殊得离谱,岂不更令人好奇其中玄妙?”
“你们这些大逆不道,竟然质疑太子的血缘与狼后的忠贞?”
“众所周知,咱们狼族是最忠贞的,只是不知狼后的忠贞是献给狼王还是前一任呢?”
“昼即白日,是否为纪念太子是姓白的日出来的呢?”
“侮辱狼后,你们是要反了不成?!”
“狼后推行仁政,倡导和平,对狼族复兴繁荣功不可没!”
“魅惑狼王,收买人心,把揽朝政,扶植长子,遣走次子,制造机缘,引回白焰,这会儿又让白焰逃脱,可谓设计精心、步步为营,可见居心!”
“你们才居心不良居心可怖!二位王子出生时日狼族皆知,容不得你们污蔑!”
“狼后法力高强手腕高超,出生时日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都给老子闭嘴!每天为老子的王位争执不休,今天又当老子面诋毁老子老婆忠贞,给老子扣绿帽子,你们真当老子死了不成?你们这群老不死哪个再敢闲得蛋疼乱放屁,老子就下令把你们一个个的蛋全割了,堵你们的烂嘴!”
“狼王陛下,狼族素来言论自由,人人皆可论政,政有不当,人人皆可质疑,我们也仅是道出心中疑惑。比起拿蛋堵住我们的嘴,不如举出切实证据,否则,只怕全狼族的雄性都要没蛋了。”
“证据个球!老子床上床下都威武雄壮,大战多少回合都金枪不倒,轮不到你们这帮阳痿蛋缩的老王八质疑!”
“既然无有私情偏心,就该让二位王子公平竞争,而非一人专断指派!”
“敢情你们是嫌我专断,要弹劾我不成?”
狼后优雅划开笑弧,没有狼王的怒不可遏疾言厉色,只有一径儿的温柔和气。可那狂散于外的冷肃气息,反比狼王更具威慑更镇得住场面。
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一群狼面面相觑,终于有人拱手上前,继续言道:“二位王子均为狼后所出,理应平等对待。依照古制,由他们竞争,择优而选。”
“我的儿子是我了解,还是你们了解?我选出的就是最适合的,由不得任何人异议!”
“爹爹!恳请爹爹允许我与郎皋一搏,用事实封住所有异议。”
“昼儿,你也想反我不成?没得商量,我断然不会允许骨肉相残发生在我儿之间!”
狼后难得露出严厉,冷脸离席,顺便踹开狼王的拉扯纠缠,足见其恼火。
旁人不知,狼王还不知?
狼后很生气,后果很严重,真是要轰轰烈烈狂暴一通儿的。
其实,狼王也是怒火攻心,气愤非常。好么泱泱,两拨儿老不死一番唇枪舌剑,就给他戴上一顶莫须有的绿帽子,绝对是生熟都不可忍,恨得他只想一把火烧了那群半点用处没有,镇日就知道胡咧咧掐架的老不死。
但是,那来自身边的,他老婆散发出的,清晰浓烈包裹着勃勃烈焰的冰寒之气,使得他既心疼又紧张,一不留神忘了关照自己的火气,一心只惦记如何哄老婆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