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耕如今听景耕这话,眼睛一亮:“蓁儿是说顺安侯跟这事脱不开……”
景蓁点点头:“十有八九。”
景耕这下也不郁闷了,立时心情舒朗起来。
一家人又说笑起来,正高兴,管家陈家兴来报老家沌丘的祖父、祖母,由大伯陪同着来了。
景蓁等闻言大喜,赶忙出来迎接。
亲人相见,叙过离苦思情,祖父、祖母他们一说是闲来无事,过来看看他们,再有就是~有一桩亲事说于给景蓁。
男方是老家沌丘一姓李的大户,名唤李琦玉,其父,李平章,在东京做官,正七品的礼部员外郎。
也是之前景蓁回老家沌丘,给景祖父景大柱贺寿,那回李琦玉的祖父、祖母也去了。
老两口在寿宴见过景蓁一面,就相中了景蓁,回头就巴巴的托人上门,表达了两家结亲的意思。
这李琦玉一直同祖父、祖母生活在老家,跟着沌丘当地的一个大儒读书,门第相当,俩人年岁也合适。
且祖父、祖母也见过李琦玉,相貌很是齐整,如今已经中了举人,着人打听都说是个读书种子,来年春闱必中的,如此景祖父、祖母就有些满意。
景耕、张大娘子听了,一时也有些意动,景蓁这边厢则是杀鸡抹脖子的给两人使眼色。
收到信号,张大娘子暗中拍拍景蓁的手。
景耕回景蓁一个放心的眼神,随即转头对祖父、祖母他们道:“父亲、母亲念着蓁儿的终身大事,我们心里无不感激的,儿子听着那李家哥儿也是个好的。”
“然婚姻大事虽说父母做主,可到底是他们自己日子,我只得她和她哥哥两个,蓁儿她自小被当作男儿一般教养,我是再不肯委屈了她去,是以总要她自己相中、乐意才成。”
祖父、祖母都道:“这是自然。”
这时,张大娘子提议道:“不若咱们先安排两人私下相看一二?看看是否脾性相合,有没有眼缘,再说?”
“这有何难?那李琦玉跟他老师出来访友,眼下正好也在泽州”
接着长辈们就商议起相看之事。
景蓁……被安排的明明白白,不过随即眼珠一转,相看就相看呗,到时候自己就去应个景,回头自己只说不中意,应付过去也就完事了。
于是乎,景蓁一点没往心里搁,该怎么过还怎么过,照旧约上好友洪灵玉,去到五仙楼,尝了雪泡豆儿水、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等店里新出的香饮子。
点了绣吹羊、柰香新法鸡、紫苏虾、煿金煮玉等菜,置下一桌上等席面,两人受用罢,之后又去花市、貍奴肆、扇铺等等,可谓是不亦乐乎。
一场垂蒙细雨后,天朗气清,花红柳绿。
这日,陆济来向老师洪老太师问安,闲言几句后。
洪老太师忽然话锋一转,提及陆济的终身大事,言说陆济年纪真心不小了,和他同龄的孩子都满地跑了,又问陆济现在有没有中意的姑娘。
陆济……答案自然是没有。
“没有吗?呵呵~没有,你就该行动起来啊!”洪老太师跟着就说城南的月老庙最是灵验,当即喊来孙子,洪灵玉的哥哥,洪治,吩咐洪治带陆济前去拜拜。
临走时又抓起一本书塞给陆济,说什么在月老庙里多走走,多逛逛,觉得无聊的话就看会儿书,反正就在那多待些时候,也好多沾沾姻缘灵气。
湘妃竹枝迭作骨,轻摇宝扇动红鸾。
且说景蓁依约来到月老庙,折迭扇遮在头顶四下张望,然后就瞧见前方姻缘树下,男子一袭青衫长身玉立,仿若挺松修竹,手握一册书卷,只站在就显得卓尔不凡。
一下子,景蓁先前的不耐、心不甘情不愿就去了大半,这人背影看着还不错哈~
景蓁抬步走上前,唤声:“小官人~”
男子闻声回转身,看到景蓁一怔,随即上前见礼:“小娘子玉安。”
只见其双眸灿若朗星,挺鼻如峰,薄唇若樱,面如冠玉清俊至极,温润如玉爽朗清举,令人见之忘俗。
景蓁眼中闪过惊艳之色,之前那点子心不甘、情不愿顿时消失无踪,这人长得……还可以哈~
景蓁还礼:“小官人到了有一会儿了吧?”毕竟自己在路上,故意耽搁了“一会儿”。
“也没多久。”来了也就~一个时辰吧,男子微微一笑,仿若春风化雨,端得是谦谦君子,文质彬彬,光风霁月。
景蓁立时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,这人脾性也还行哈~
接着朝男子伸出手:“李小官人,这书给我吧。”因着家里怕她捣鬼,不来相看,之前就说定这书是两人相看的信物,要她拿回去做凭。
不想,男子星眸蕴笑,却道:“这书倒也不是不能送于景小娘子,只是要告诉景小娘子知道,本人姓陆,不姓李。”
此男子正是陆济。
不是,认错人了?景蓁都懵了……
就在此时,景蓁的女史春华、秋实两人,狗撵似的跑来:“小娘子小娘子~那李小官人今儿出门时,叫粪车给撞了!”
“刚刚让人传信儿来,说今日是来不成了。”
景蓁忍了又忍,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,叫粪车撞了?再没见过这样的倒霉蛋儿。
就是身后的陆济听闻此事,也不由嘴角抽动,同时也大概晓得了大致情况。
景蓁这边厢笑着笑着,忽地意识到哪里不对,猛然转头看向陆济:“你认识我?”
刚刚他好像直接换她“景小娘子”来着。
陆济:“景小娘子手中折迭扇,那扇面上的鱼戏荷花图,出自当世画仙吴大家之手,世上仅此一把,一直被我收藏,直到不久前叫景承讨了去,送给了他妹妹,景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