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身的血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般在止不住得流出来。
陈从周握着顾斯年的手说:“斯年,立刻喊医生。”
顾斯年喊完医生,立刻就掀开陈从周盖着的被子看,血已经把产褥垫印湿了,还能看到血在不停地流出来。
陈从周眼睛酸酸得,问他:“顾斯年,我会死吗?”
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,那种恐惧一下就充斥了整个房间,陈从周能清清楚楚得感觉到这是一场“雪崩”。
身体里的血正在流失,它们马不停蹄得好像就是为了离开她的身体。让她干涸、枯萎。
身体在渐渐发冷,手上的力气也一点一点没了。像是要被抽干精气神一般。
重新进手术室的时候,陈从周已经是昏迷状态了。医学上的专有名词叫:“失血性休克”。
担架车跑的呼啦响,顾斯年的耳朵却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脑海里一直回响的是陈从周问他的那句:“顾斯年,我会死吗?”
在陈从周被拉进手术室,手术室的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的那一瞬间。顾斯年直接跪在了地上抱头痛哭。
上一次他与死神擦肩而过是在云南,那会在被泥浆完全裹住的倒塌建筑里,顾斯年没有害怕,只是觉得遗憾。
而这一次,是他的心头所爱在面对死神。顾斯年感受到了那种恐惧,那种要把他吞噬的恐惧。
四个长辈本来是在保温箱那边看孩子的,接到消息急忙赶过来,周文跑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,重重得跌倒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跌疼了,一辈子没怎么哭过的大男人,一下就很大声得哭出来了。
陈岚更是直接晕过去了。
陈雄辉让私人飞机立刻去三亚接正在度假的滨海国际医院的院长,让她亲自坐镇抢救陈从周。
此人是滨海国际医院的产科王牌,妙手回春第一人。
院长到了没有停留一刻,直接换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室。
不断有医生出来让顾斯年签字,医生重复说的都是一些“骇人听闻”的话,心跳停止、宫缩乏力、输进去的血像水一样流出来、家属做好准备、可能要切除子宫。
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。
手术室门口静悄悄,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,墙壁、木椅、以及死亡的气息。顾斯年在心里一遍遍祈祷,希望神明能放过他的爱人。
陈从周醒来的时候是在ICU,身上插了很多管子。
她觉得眼皮重的像是被压了千斤顶,想抬也抬不起来。
陈从周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,嗓子里却是痛得说不出一句话。
第二天的时候,陈从周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,回了病房。
嗓子依然干的说不出话来,看着周文脸上的黑青的伤口想问是怎么回事,却只能指着伤口,发出嘶哑的声音。
周文握着女儿的手红着眼安慰:“爸爸没事。”
陈岚的黑眼圈和眼袋大的一看就没休息好,面如菜色。
陈从周握住二老的手,眼泪簌簌得下来。又让他们担心了。
又对忧虑未减的顾婕和陈雄辉笑笑,一看就是担心得一夜没休息。
陈从周环顾了一圈也没看到顾斯年,顾婕看出了儿媳妇儿的疑惑,到门口把顾斯年这小子抓了进来。
原来是在门口躲着哭呢,不想让陈从周看到他把眼睛哭成核桃的样子。想等眼泪止住了再进来。
陈从周看到顾斯年满眼的红血丝,像是蜘蛛结的网。顾斯年的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,像是红皮核桃,不知道哭了多少次。
陈从周看得心惊,心疼得也要落眼泪。
顾斯年背过身去擦擦眼泪,带着哭腔说:“老婆,你现在可不能激动啊,我们都不哭,你现在脱离危险是高兴的事情。”
说完就在陈从周的脑门上亲了一大口。
晚上的时候,嗓子终于能说出一点话了,顾斯年是坐在旁边给她讲昨晚的“危急情况”,真的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。
子宫和命都保住了。
顾婕和陈岚把孩子报上来给陈从周看,用他们的小脸贴贴陈从周的脸蛋。
儿女双全,陈从周看着像两个小猴子一样的孩子,心中一下产生了一种叫“母爱”的感觉。
顾斯年这个父亲完全是全程“冷漠脸”。不是他没有责任心,是生孩子实在危险,尤其是双胎,更是险上加险。
如果昨晚陈从周没有被抢救过来,顾斯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下去,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两个从周用命换来的孩子。
而生孩子的危险是顾斯年带给她的,他会忍不住得想,是他把陈从周送去了死神那里。
所以在陈从周住院期间,顾斯年做了一件事,那就是“结扎”。
顾婕是觉得他疯了,哪有把自己“阉”了的。做好措施不就行了吗?
顾斯年坚定执行自己的想法,毫不动摇。
他的说法是:我不能让周周再陷入这种危险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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