尝过她甜津津的笑,也被见过她倔强的哭。
如今她乖是乖的厉害。
但整个人像是插在瓶子中没了生机的花一般,好像什么都无所谓,反倒是令他不安。
她在枯萎,可他不想放过她。
“都好。”
云暮轻声道。
其实他比从前还要温柔许多,哪怕是在床榻上,她遭不住的时候,他会看着她的反应停下来。
甚至有时候云暮能感受到崔琰在刻意逗她欢心。
绫罗玉器、胭脂水粉,街边卖的小泥人,糖画,草蚂蚱也经常摆一桌子。
可是她一点都笑不出来。
云暮知道,即便是没有了陆晏然,崔琰也是不会任她走的。
想要自在的日子,她应就该继续争一争的。
可是她好像忽然失了斗志。
天是灰色的,屋子里他命人养给她的花也是灰色的,有时候抽抽鼻子,云暮发现自己竟然闻不到花香气。
“我有些个差事,今年倒是要在梧州过年,”
崔琰指尖点着她的唇角,将她放到自己身上,“也可解一解你的思乡之情,等到了十五,咱们去街上看花灯,你不是最爱逛庙会吗?”
“好。”
她有问必答。
“若是吴州有什么故旧也可见一见。”
崔琰无奈道,听她说过那样多次山清水秀的故乡,如今离得近了,她反倒是没了兴趣。
要让整个秀水村都知道她在给崔琰做妾吗?
云暮抬头。
崔琰见她神色木然,并不搭话,只掐着她的腰向下按。
云暮顿了顿,咬着唇角,低着头慢慢道,
“都听您的。”
她皱着眉,似是再无力支撑,软软趴在他胸口。
脸颊上的汗珠顺着濡湿鬓发,尖尖下巴落在他的胸膛上。
崔琰抬手捻一捻潮意,心底五味杂陈。
齿痕
年关已到,年税却依旧拖着未曾盘查入库。
如今江南早春,除夕当日,春雪薄薄一层落在枝头,只临岸几株老竹竟还绿着。
灰绿银白,看起来雾蒙蒙水汪汪,倒也不俗。
萧缙将视线从江边水景落在甲板上那快步离去的背影,忍不住摇头道,“苏望津自诩纯臣,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。”
能在朝堂上有作为的必是有些锐气的,主政一方没有决断,只知圆滑的多是庸人。
不知这姓苏的到底是藏拙还是圆滑。
“探一探便知,”
崔琰翻开邸报,打几个红圈递给萧缙,“只看他会不会动结亲的心思。”
萧缙接过来盯一盯那几个数,便不由再叹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