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恨后割裂的决绝,也做得不错。
但闻父脑海里始终转着沈黎川刚从天台上下来的那几秒。
不够生死离别的歇斯底里,比恨更像愤怒。
闻父呷了口茶,滚烫热水入喉,喉管火烧火燎。
他皱眉撂下茶杯,“明天就是菲菲婚礼,沈黎川还是坚决不出席?”
“是,菲菲说他就在沈氏公司,不见她,也不见他父母。”
闻母一肚子怄火,简直要烧穿。
“他回回背后帮嘉宁那个祸根,可见余情未了,这次被你提前发现,嘉宁没了,他心里指定恨死你。”
“这婚不结是好事,可他婚前三天反悔,压根不给人反应的机会,现在菲菲刚搬去沈家住着,此时通知宾客不结了,外人会怎么揣测菲菲。”
说到这个,闻母简直揪心,“菲菲还怀着孩子,三个月,小腹都隆起来了,退婚后,这个孩子还要不要?”
与此同时,沈氏集团顶楼。
沈父带了一队保镖,强行开了沈黎川办公室的门。
沈黎川秘书被保镖摁在墙上,还在急声劝,“董事长,沈总一天一夜没休息,这会儿刚睡——”
“我也一天一夜没休息,冯成书你是他的秘书,更是沈氏的员工。”
沈父的火气已经烧成火海,多少年的儒雅修养都顾不上了,阔步进门。
保镖得过吩咐,没有跟进去,将门关严实,把守门口。
总裁办公室也有一个一室一卫的小休息间。
沈父直奔过去,拧开门,正对门口的床上,沈黎川侧躺着,竟是真的在睡觉。
室内拉着窗帘,昏昏暗暗,一片浓积的阴影中,更显他眼下乌青深重,胡茬潦倒,不像一天一夜未睡,大有一星期未眠的疲惫像。
沈父咬了咬牙,克制住沸腾的怒意,没有开灯,走过去,还算和善叫醒他。
沈黎川睡眠不浅,又实在困倦,被沈父连推好几把才醒。
“父亲?”
他缓慢眨了眼,倏地坐起来,“您怎么来了?”
沈父又气又恼又心疼,还恨铁不成钢,“明天是你跟闻文菲的婚礼,她现在已经住在我们家,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,你到底怎么想的,有没有一点男人担当?”
沈黎川垂眸,整理衣物。
半晌,沙哑问,“什么是担当?”
沈父被这一句气笑了,“对你孕育你亲身骨肉的女人负责,为她们遮风挡雨就是担当。”
沈黎川攥紧手,攥到指骨因过度发力泛白作响。
他就是被这个担当束缚住了。
四年前,闻文菲和闻晏驰算计,换了婚约,他要有担当。
担当地,闻晏驰下作无耻,害了嘉宁四年,闻文菲欺辱她四年。
如今这四年迫害显露了,作为家长,闻父闻母不从他们子女身上找问题,反而解决受害者,要嘉宁一尸两命。
此时此刻,他还要对闻文菲有担当。
那谁来给嘉宁担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