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按捺不住先问了一句,“你怎么想的?跟你名义上的儿媳妇,你……这合适吗?”
男人老实的点点头,“合适。”
“啊?”同事的眉头紧皱,“这合适?”
男人没听出来反问的语气,还以为这是对自己的肯定,他点点头,“合适。”
同事的三观都碎了,“你跟你儿媳妇哪里合适了?”
不管是不是亲儿媳妇,他和原配妻子都领了结婚证了,儿子儿媳也是走了正规程序的,这合适个什么鬼啊。
男人诚恳道,“我们属相合适。”
怕青天大老爷不信,他捏起手指,“我会一点掐算,以前跟老师傅学过的,我算了三次都特别合适。”
如果时光能重来,张石川一定会回到这个节点制止同事问出关于合不合适的这句话,因为从现在开始,接下来的过程就已经全部跑偏。
应该是被这个答案无语到了,同事的嘴角抽搐着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是接连叹了好几口气。
顾宇杭和肖群在外面,因为和案子无关也不是相关的工作人员,所以他们就只能在外面等着。一心想要吃瓜的肖群觉得很无聊,他试图去偷听但是没什么作用,门关着什么也听不到。
张石川提醒同事不要说多余的话了,问完案情还回去赶着工作呢。同事也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,但是嫌疑人却开始滔滔不绝,看的出来他对于封建迷信还是挺推崇的,“我的一辈子就毁在当初出生的时辰上面了。”
“我那个天地命格啊坎坷。”
张石川脑袋疼,他深吸一口气,“你和你老婆是什么时候结婚的?怎么认识的?”
“我的命格不好啊,就打了那么多年的光棍。当初那个媒人也克我,我姓洪,她姓黄。红黄蓝啊,她给我做媒留给我的全是‘蓝(难)’。”
张石川敲着键盘要记录的手都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打什么字了,“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好不好?现在别讨论三原色了,你也不是来艺考的。”
嫌疑人听不懂只嘿嘿笑着,张石川拿他没辙又不能说重话,他叹了口气,已经预料到今天的问话估计是快不了了。
他收拾了下心情刚要开口,院子里鸡叫了两声,嫌疑人忽然站起来直奔门外,“我家鸡叫了,最近有黄鼠狼。”
他飞奔出去一看,是闲的无聊的顾宇杭和肖群在给鸡喂爆米花,爆米花是刚才出去在街口买的,奶油味的。
顾宇杭认为,鸡吃玉米粒那鸡就能吃爆米花。
嫌疑人数了数自己的鸡确认没事后松了口气,他这才想起来屋里那俩人。等他回屋的时候,张石川捂脸,他同事挠头。
好歹人是回来了,还得接着来。张石川差点都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,好在来的时候列了个提纲,“你和你儿媳妇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一提起这个来,嫌疑人开始回忆自己赚钱给好大儿娶媳妇的事儿,“我后悔啊,我才比他大几岁还得赚钱给他娶媳妇。早知道我晚两年结婚,自己娶,不就没今天的事儿了。”
张石川深吸一口气,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,“你不要在这里装傻充愣,我刚才是不是说了问什么你回答什么?你说的这些和我问的有关联吗?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开始的。你只需要说时间,怎么发生的就可以!”
那人被吼了之后立马一副赔着笑的表情,张石川和同事都是很容易心软的人,也脸皮薄,面对着这种人没辙,他似乎要注定装傻到底,“我听不懂。我想着跟你多说说我的想法,我不懂法,不知道这个是犯罪啊。”
张石川的同事也明白了,这人可没看上去的老实,他瞪着眼,“问什么,答什么。这不难吧,你也上过小学,知道这六个字什么意思。”
在他俩的轮番震慑下,这场提审才艰难的进行下去。这笔录真是做的两人头都大了,这都叫什么事儿啊。
婚前从来没见过,新婚第一天和儿媳妇看对眼,第二天就趁着家里人出去干农活睡在一起了。张石川那脑子都晕乎,他做完笔录跟逃似的跑出去,同事紧随其后。
跟着来听八卦的两个人因为什么都没听到,在外面等的都累了,看见张石川出来顾宇杭的眼睛都放光。
张石川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,“你儿媳妇现在在她父母家是不是?”
男人点着头。
张石川连忙拽着顾宇杭走,这还有下一场呢。在车上同事对着这件事开始吐槽,顾宇杭和肖群两个人支楞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,“怎么这样啊,这么没底线。”
肖群感慨道,“我傍富婆比他有道德。”
顾宇杭瞪他一眼,“你有个屁的道德。”
肖群梗着脖子,“我和任何富婆之间都没有发生关系,我知道她们有老公,所以我只提供情绪价值。”
同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张石川,不是,这人怎么说的理直气壮啊。刚才那个人的事他能理解,文化低,道德感薄弱,满脑子就是那些事。这个,张石川这个朋友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。
张石川眼观鼻鼻观心,拒绝产生任何对视,这个世界还是毁灭吧。正常人已经变成了少数的存在。
等到了第二位嫌疑人的家里,她家中大门紧锁,张石川去敲门只有狗的狂吠,同事抱怨着怎么又没人。
张石川听见里面是有动静的,敲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过来了。那人将门打开一道缝警惕的看着张石川,张石川出示了证件告诉他自己的来意。
听见是检察院的人,那人拍着腿直呼丢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