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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既然她不要你了换成我可以吗（第1页）

立定在门口的高远，目送林臻东远去的背影，眼见衣衫不整的何默君，身体勉力支撑在洗漱台边。

他淡定地走过去，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，轻轻地披在默君裸露的肩膀上。

感觉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，她在努力克制激烈的情绪，对上高远垂下来的视线，顿觉委屈与沮丧如浪潮般席卷自己的全身，坚持了太久，她终于选择不再勉强自己在人前支撑起一副坚强、高冷、矜持的门面，小小的身体颤抖着靠近高远的肩膀。在他一声无声的叹息下，他轻轻环抱住她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。

“早知道这样，当初就不应该放手，让你在chris和肥仔之间左右为难……”他说得隐晦又含蓄，她沉默着，瑟缩颤抖的身体逐渐安静了下来，终止了无声的哭泣……

顶层宴会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松木与白茶混合的异质、甜腻的花香，林臻东站在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，俯瞰脚下烟云缭绕下朦胧的灯火，内心空洞又惆怅，满脑子都是默君悲伤又无望的泪眼。

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，五个手指、还有虎口处连接掌心的部分，经年累月地持拍、挥拍，厚茧咬掉了又重新长出来。他一直坚定地认定自己爱她，胜过她爱他，所以只想用这样的右手去拥抱她，却不想此刻却将她狠狠地推开。

他分不清到底是在怨她，还是在怨自己，怨自己的无能与微弱，明知道她心不甘、情不愿地被迫同言子夜订婚，却又没有足够的底气和力量，从实力的角度理直气壮把人从严家抢回来。

一切委屈、难堪，此前默君都选择独自面对和承受，他明知她顾念自己的事业，不想让他分心，他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对自我无能的厌憎与怀疑。

黑色燕尾马甲的侍酒师游走在宴会的人群中，他盯着花台上摆放精致的香槟塔，伸出手去，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，只想借酒浇愁，无奈“借酒浇愁愁更愁”。

因只隔了短短的一两张桌子的距离，这时默君已经重新补妆梳整头，在高远的陪同下换了另一套酒红色的的的的曳地长礼服，全然好像无事生过，光彩照人。洋湖别墅群的开盘仪式正式展开，她向来分得清事情缓急轻重，决计不会为了个人情绪影响正事。

她神色如常，收腰挺胸，一路款款走到何介臣与言子夜的中间，宛如在走奥斯卡红地毯一般，一系红裙被言子夜轻轻朝自己身侧挽了挽，看在外人眼里，不亚于“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”。

言世番上了台，先说了一堆南安地产的宏大规模、历史背景，还有蒸蒸日上的数据，接着说：“g城洋湖湿地环湖生态群项目的成功落地，离不开以何局带领下g市住建局领导的支持和指导，我代表南安，谢谢各位的支持，已希望大家可以一如既往地支持下去……”

五星酒店的音效，自然不容质疑。只是这声音钻进自己的耳道，让林臻东现下觉得格外刺耳，尤其是看到言子夜，在众人簇拥下，故作亲密地凑到默君耳边低语，一改往常的冷峻傲娇，低头盯着她的眼神，如水般温柔明媚。

他顿时就觉心中燃起无名业火，刻意躲开文轩、星宇他们，一心只想缩在孤独的角落里，想借着酒意尽量安定自己早已混乱不堪的情绪。在北京，无论国家队还是体工队，纪律森严，他很少有机会可以这般喝得尽兴，尤其是面对眼下这般矛盾焦灼的境地……

回想方才情绪失控的刹那，默君瘦小的身体被他的手如铁钳般紧紧箍住，情之所至，严苛刻薄的话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，那一刻，他其实当真害怕了，害怕默君被自己口无遮拦的一番恶语狠狠刺伤，会当真跟自己提“分手”！万一呢……真到了一步……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反应……

越想越烦躁，连带着人也口干舌燥了起来，机械地端起身边的红酒杯，低头定定地看着杯中如血般深红的液体，入口却是晦涩难言的苦涩。

懊恼地放下酒杯，抬头，却见何子君端着酒杯，慢慢走向自己，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矮整整一个头的“小尾巴”，印象中总是眼神幽森而空洞，嘴角上常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，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，身上自带着女童不应有的世故与邪魅气质。

如今却长成几乎与他个头齐平的窈窕少女，一袭银白色网状交镶满钻抹胸礼服裙裙，勾勒出腰线的编织链带的，两条月白色泛着清浅蓝光的丝缎，一长一短从她裸露的肩头垂坠下来，清透打气的红唇，与纯色呼应的珠光眼妆，尽显清冷。浅棕色长在脑后盘成矮髻，用长流苏妆的水钻带盘起，与双耳点缀的长流苏水钻耳饰呼应。

何子君褪去了女童时那种阴郁的气息，明媚柔顺了许多。林臻东印象中何子君那细长斜飞入鬓的眉眼早已不见，取而代之确是水润生动的一双鹿眼，水汪汪地盯着他。

那双眼睛同默君一模一样，林臻甚至有种默君站在自己眼前的错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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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眉心一皱，在努力回忆当初何子君的面貌，对方却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，指了指自己的眼角，直截了当地说道：“照着姐姐的样子整的。”

“你、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你原来眼睛的样子，不是挺好的吗。”林臻东惊讶地问道。

“哪里好？如果这么好，怎么你们一个个的，都只争着抢着当姐姐的‘舔狗’？把我当空气一般不存在。”

“额……”他一时语塞，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接子君的话茬。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，她那小麦色的肌肤此时正泛着淡淡的红，不同于默君那种敷了胭脂的妩媚，何子君自带一种灼烧般热烈的性感，有种说不出的娇媚。

“东哥自从北京回来，就整天光顾着跟姐姐鬼混，都没想着回家跟我们叙旧团聚，果然身份不一样，贵人多忘事。”

“别开玩笑了，我统共就在洋湖住了一晚，哪里来的‘鬼混‘，你不要乱说！”’

“良辰美景，一双壁人，你不觉得子夜哥哥同姐姐更般配嘛？“哦，我忘了，你是最后一个会知道他俩订婚的人……”

“你是要来嘲笑我的吗？”

“哪儿敢呐，姐姐把你护得那么紧，之前在枫郡因为你，被她打耳光，下手又狠又重，我到现在都记得。”

“子君，你要怨就怨我，不要记恨她，你们是姊妹……”

“哎，只能说是名义上的姊妹，我们可没有点儿血缘……”她歪头哂笑道，顺带不忘揶揄他：“既然她成为言家未来的儿媳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，那你们之前那些海誓山盟，是不是也可以自动失效了？”

“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儿。”林臻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，眼神明显有些不悦。

“我才不关心她呢，我只是想问东哥你……”她眼珠子转了转，微微张口吐了吐舌尖，抬脚往他身前站定，轻声问道：“既然她不要你了，换成我可以吗？”

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，声调极冷道：“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你跟默君之间的差别，只在一双眼睛吧？”

他下意识往后躲，脑子迅恢复理智，在这个世界上，除了何默君，他像个设置精准严密的机器人，分不出丝毫的精力去应付另一个女人。

“嘘，不用着急辩解，越解释越心虚。”她把食指贴他的嘴唇上，伸手递给他手中的香槟，透明的水晶杯边缘有朦胧的冰雾挂壁，浅黄色液体不断向上咕涌着小气泡，在灯光的照映下闪烁着清透的光泽。

“不开心的话，我陪你喝呀，一醉解千愁。”子君抬起头，声音上扬了些，脸色如胭脂晕染，绯红一片，此时酒意似乎更浓了些。她用那双酷似默君的眼睛，斜挑着眼角，迷蒙地盯着他，眼眸流转间，一片水漾迷蒙，看在他眼里，竟有种默君在向他撒娇的错觉……

他在看到那双眼睛的一刹那，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其实有多么的渴望、想念着何默君，今天他明知道是言家举办的酒会，也完全可以借口推掉省队安排的应酬，却是只为了，只为了能够看到她，哪怕他知道她会以言子夜未婚妻的身份为活动站台，他依然想着能够见她一面。

因为不愿单独面对她，所以一心想在人群簇拥下遥望，结果却情绪失控狠狠伤到了默君，纠结、矛盾、懊悔、愧疚，甚至沮丧……各种复杂情绪混合着涌上心头，略带迟疑地接过子君手上的酒杯，心下一横，仰头一饮而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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