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不知道狐之助和主公是怎么办到的,”堀川坐回去,“不过我们不在意这个。因为主公一直在很拼命的了解我们和这个时代。”
山姥切国广看着比自己早锻出四年的胁差兄长,蓝眼睛的胁差似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,那双与天空同色的眼睛弯成月牙,“第一天主公还问小夜君为什么我们没有刀和剑的区别,在青江殿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能很轻易的辨别刃纹和刀派了。物吉君和退君很开心地跟我们说,主公能说出他们的每一处特点。”
“这么一算鹤丸和石切丸还是兄弟呢。”有天吃着饭,李清河随口说了一句,“太郎也很有可能和青江是兄弟,兄弟相见感觉如何?两眼泪汪汪?”
笑面青江呛了一口汤,太郎太刀沉默不语,长桌一圈笑作一团。
大家的心里都和外面春暖花开的本丸一样,有生机在蔓延。
“刚开始主公可没这么好亲近。”堀川想起被逼着干活的那段日子还心有余悸,“刚开始的时候主人什么都不和我们说,高深莫测的,也就兼桑和莺丸殿下他们敢接近主公。
“第一次出阵后,主公就慢慢变了。平日看的书就随意放在房间里,文书也是。原先一天到晚不是呆在房间看书就是练武,现在也会陪着短刀们一起玩耍,和几位殿下一起喝茶聊天,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。”
你们是刀子,吃的饭去哪里了啊?刀茎是头还是刀尖是头啊?既然是神明我能不能许愿?
……我也不知道吃哪里去了。刀剑和付丧身没有完全的对应位置的。……不,您还是朝西方极乐世界许愿吧。
“能让这么好的主公放下戒备承认我们,估计是耗尽这自有形以来所有的福气了。”堀川一脸认真,“认真负责,亲切体贴,心细敏锐。最重要的是,她尊重我们。
“切国,从没有哪个审神者,拿我们当人看。”堀川叹息,“用灵力轻易召唤,加速符一瞬催出,轻易链结,受伤也能拍张符立刻恢复,将实力化为数值和等级,就和珍惜物品一样偶尔还有限锻和战力扩充可以得到。切国啊,我们虽然有这肉身在,可哪里像个人?哪里像个神明?
“我第一次遇到会为了付丧神而搬空书店里历史书日本刀书、挑灯熬夜看书了解我们的审神者,第一次遇到会教导我们战法刀术的审神者,第一次遇到……会问我满意这种生活吗、希望去看看外面世界吗的审神者。”
“堀川,”堀川国广做近侍的时候,李清河看着买回来的海量书籍,突然转头问他,目光灼灼,“你喜欢这么封闭、不是出阵就是干杂活、除了付丧神和审神者外谁都无法接触的生活吗?
“想出去看看吗?外面的世界?”
讲到这里,堀川闭了闭眼睛,掩住翻滚的激动。
“我不觉得她尊重我。”山姥切国广扯扯兜帽,哼了一声,还是有点生气。
“切国真是迟钝。”堀川眨眨眼,“你想想……主公她有叫过你一次山姥切吗?或者国广?”
她没有。
山姥切国广如梦初醒。
“你叫我山姥切国广……和切国。”青年犹豫着,伸出双手,扯下隐藏着光辉的兜帽,在李清河身后微弱的烛火下,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细碎的光芒。那是李清河最喜欢的姿态。
“谢谢。
“对不起。”
樱花落下,无声无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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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姥切国广:她是个好人。
一期一振:我感觉她喜欢我。
鹤丸国永:一群傻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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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河本来想剥开一期的外壳,但是她心软了。
所以鹤丸生气了。
我想看你怼他而不是和他搞!——这样的怒火冲天
李清河一开始是只和狐之助商量事情,付丧神面前都是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。后来祭奠了自己的过去,打算在这待下去了,才把自己其实啥都不知道的情况摆在明面让付丧神去发现。
争吵
李清河笑了。
她开心地笑着,揉了揉那美丽的柔软金发。
“就这么点事?为这点事躲着我纠结了一晚上?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。”李清河走上前,轻拥头顶飘花的青年,一触即离。“主公要是不了解部下还配叫做主公吗?”
“你的悲伤我来拥抱,你的渴望我来允许,你的完美我来承认,”李清河视线从一期一振滑到鹤丸国永,再滑向山姥切国广,“你的过错我来背负,你的一切我来接受。然后,毫无保留把自己交给我。
“我就是这么霸道的人。”李清河脸上在笑,瞳孔锁紧面前的三位付丧神,“既然决定追随我,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啊。”
“谨遵主命。”一期一振单膝跪地。
“……那是自然。”
黑色的鹤一反之前的活跃,没有接话,静静站在灯火之外,红色的眼睛凉如夜风。
隐没在黑暗里。
“怎么老盯着我?”恢复精神的一期一振和头顶飘花的山姥切国广走了,留了一地的花瓣。李清河无奈一笑,回头就看到站在黑暗处的鹤丸一直注视着她。她半开玩笑地说,“我还没计较你和狐之助老是消失的事情呢。站那么黑的地方做什么,过来啊。”
鹤丸国永站在那儿,不声不响。
“刚才你也没有说话。”李清河察觉到什么,渐渐敛去笑意。“你在悲伤。为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