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薇真觉得这样挺好的。
甚至太好了。
好到她有了一个认知:有时候,她于季言彰而言,无关紧要。
就像她以前想的那样。
每个人都是一个圆圈,因为在社交中接触不同的人,充当着不同的身份,圆圈与其余多个圆圈有重合的部分,却不完全重合。
没有一个圆圈能和另外一个圆圈重合。
而现在,徐薇真觉,她和季言彰重合的部分正逐渐缩小。
眼角微垂,徐薇真回应着季言彰,“原来给母牛助产是这样,我大概记住了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轻,在交响的风声、虫鸣声和蛙叫声中更显微弱。
季言彰敏锐觉到了她的不对劲,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我不信,姐姐你说啊,到底怎么了,不舒服吗还是?”
“真的没什么,你继续。”
季言彰犯犟,“不继续!”
“你不说我就不继续。”
徐薇真不由好笑,“我大老远过来,你就这么对我?”
季言彰闻言,瞬间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,“对不起姐姐……”
“但我不是凶你,我就是想知道你刚刚到底怎么了。”
“你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“其实没什么。”徐薇真道。
确实没什么。
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,世上没有重合的两个圆圈。
季言彰看着明显有什么却不想和他沟通的徐薇真,挫败感涌现,但他强颜欢笑,“姐姐,明天我带你去丽珍家好不好?”
“丽珍爷爷会吹一种类似笛子的乐器,叫巴乌,但比笛子音色更加浑厚,特有意思的,到时我请丽珍的爷爷给姐姐吹几拿手的曲子,听说丽珍爷爷当年就是靠这个娶到了丽珍奶奶。”
徐薇真闻言,果然感兴趣,“那明天就去看看。”
见徐薇真总算恢复过来,季言彰悬着的心终于放稳。
兴许是有长高了的缘故,季言彰突然觉得怀里的徐薇真很娇小。
他油然生出了浓浓的保护欲。
他长大了。
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了。
从现在开始,轮到他来保护姐姐了。
“姐姐,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尽量和我说好吗?”
“我是你弟弟,是可以一起和你商量大事的人!”
“什么大事?”
“比如,比如,”季言彰一下子被问住了,抓耳挠腮。
忽然,他灵光一闪,”比如我们明天吃什么。”
“这可是一件大事。”
和徐薇真有关的,哪件不算大事呢?
今晚她吃得少,明天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她多吃点。
楼下的众人绝倒。
“姐姐你明天想吃什么?”
“想吃你的肉。”徐薇真也无奈。
她究竟在期待什么?
“姐姐吃。”季言彰撸起袖子,小臂伸到徐薇真嘴边。
“你这全是骨头,没几两肉。”
“有的有的,这里就是,快吃啊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