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庆点头说:“按照小主的吩咐,在井旁的石头上放了苔藓,又在井上抹了血迹装作是她不慎落水,明早管洒扫的宫人,定能发现。”
阮筠闭上杏眸,手撑着额角说:“我有些困了。”
明日在凤仪宫,只怕是有好戏看了。
……
凤仪宫。
纪选侍身子不适皇后特免了她来请安,淑妃一早便因为这事说:“不过有了身孕,怎得一个二个都能无视规矩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,岂不是日后只要有谁怀了皇嗣,就可以不将规矩放在眼中了?”
皇后不咸不淡,看着淑妃还面带笑意地说:“本宫听闻皇上这几日都在妹妹的宫中,以妹妹多年的圣宠若是怀上龙裔,不必皇上多说,本宫自然也会照拂妹妹的。”
淑妃面容一僵,当她听不懂吗?分明是在讽刺她虽有圣宠却无法有身孕,想到皇上昨日对自己说的话,是了,自己的孩子如何能与从旁人那得来的孩子一样。
“多谢皇后娘娘关怀,皇上也说盼着能有个与本宫的孩子。”
德妃轻飘飘的放下茶盏道:“要说后宫众人中,唯有淑妃妹妹最得圣宠,妹妹可莫要辜负皇上的喜爱。”
淑妃面无神情还带有几分挑衅的说:“德妃姐姐养育一个大皇子,难道还不够?”
德妃看不出喜怒道:“大皇子聪慧,本宫很是放心。”
几人说的有来有回,阮筠小脸一片冷静,若是放在往日她定然还有闲情逸致看戏,只是今日却在等凤仪宫门口出现她想要看见的人。
温御女声音轻柔道:“许久不见钰容华,也不知钰容华如何了。”
皇后只是朝温御女看了一眼并未多言,反倒是淑妃先说:“本宫就是不协理六宫都知道她每日砸了多少的东西,照本宫说既然砸了那就不必再补,按她的份例本宫看含玉宫还能剩多少。”
德妃劝着淑妃道:“妹妹也说自个不协理六宫,钰容华如今怀有身孕,纵然是不能出含玉宫却也是个金贵的,自然要让她好生修养,况且妹妹宫中的摆件可都是皇上亲自赏的,尊贵程度旁人自不能比。”
淑妃得意一笑,全然忘了方才与德妃还有皇后的争论,用手摸着发髻上的步摇道:“本宫与皇上的情谊,自然无人能比。”
阮筠看着挑起这事的温御女,又装作没事人般坐在原处,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若不是先前知道她真实面目究竟是怎样的,阮筠险些就要被她给骗了过去。
在请安快要散了的时候,则钦匆忙进来,在众人的眼光中俯身在皇后的耳边低语。
阮筠不动声色的看向高位之上的皇后,掐入掌心的指尖终究是放开。
……
含玉宫。
青苓煮茶时不小心摔了手中的茶盏,看见路过的小宫女拽住她的衣袖问道:“沉露可在?”
小宫女摇头说:“一大早就不见沉露姐姐。”
青苓的心有几分的沉重,昨日沉露取完份例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,自己与她说了好几次的话也是说了好几遍沉露才应她,她与沉露住在一处,昨晚她在小主的内殿伺候,不想早晨回去就不见沉露的身影,原以为她是去帮小主取什么东西,然而巳时都还未归。
就在青苓将煮沸的茶水端下准备换上小主的坐胎药时,外头倏然传来一道声音:
“不好了,沉露姐姐没了。”
茶壶骤然摔落在地,滚烫的茶水溅起青苓却顾不得旁的,脚背上被热茶浸透,她却猛然拔腿朝外去。
……
温御女拼命摇头说:“不是……怎会是嫔妾的。”
淑妃更是满脸嫌恶的看向则钦道:“她是钰容华的宫人,怎会在倾颐宫旁落水,莫不是你寻错了地方?”
则钦恭敬站在一旁,皇后严肃道:“淑妃,事情尚未有定论,你急什么?”
淑妃直接站起身道:“本宫有了冤屈自然要说出,不然若是谁人都能污蔑本宫可怎么好?”
沉露的尸身已经送往慎刑司,则钦带回来的是阮筠昨夜刻意放在雪地中的那枚发钗。
温御女声音发抖,一副害怕的模样道:“那发钗是萦姐姐送给我的,我一直妥帖保管着,前些日子一时没有找到,我以为是手底下的宫人办事不仔细便没有朝旁的方向去想,谁知竟然出现在这处,定然是有人从嫔妾的宫中偷盗,这才来诬陷嫔妾。”
淑妃冷声道:“诬陷?本宫倒是觉得证据确凿,谁知你是不是拿了萦才人给你的发簪赏给贱婢,好让贱婢替你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,又或者你和钰容华沆瀣一气,蛇鼠一窝,专门用来构陷萦才人。”
温御女转头看向阮筠,只见阮筠眸中浮现出担忧的模样,立刻扯住阮筠的衣袖道:“萦姐姐,我怎么会……”
“皇上驾到。”
太监通传的声音传进来,众人转身对着皇上请安。
皇后站在上首只是轻轻一拜,冉霞很快又搬来一张圈椅扶着皇后坐下。
晏识聿眸色冰冷,淡淡看向阮筠道:“朕赏你的东西,怎会在旁人那处。”
阮筠抬眼对上皇上薄幸的眼眸,皇上若是信她,那才是最不正常的,何况事情还牵连到钰容华,后宫人人皆知,钰容华与她不睦。
阮筠倔强的跪下道:“嫔妾曾与皇上说过那发钗极衬温妹妹想要送给温妹妹,分明是皇上没将嫔妾说的话放在心中,如今竟还责怪嫔妾。”
众人皆被阮筠这番话弄得等着看戏,如今的情形只等着皇上的训斥,萦才人的失宠。
皇上的斥责倒是等来,可后头发生的却让众人傻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