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识聿额头上青筋跳动,“朕宠的你无法无天了!”
阮筠哼声说:“皇上摆明不信嫔妾。”
晏识聿厉声道:“朕只是问你为何要将东西送给旁人,何时说过别的!”
阮筠一愣,有些悻悻地低头,倒是她曲解了皇上的意思。
然而站在一旁的温御女脸上青红一大片,皇上说出这话摆明是在说她不配,可同样都是妃嫔,凭什么萦才人有的她却不能有。
映凝看懂皇上眼中的意思,过去扶起阮筠,两人对视间阮筠有些诧异,很快就朝上首看去,晏识聿黑眸深邃不可测,看向阮筠时颇带有几分的无奈。
阮筠坐回原处,温御女脊背挺的很直跪地道:“先前嫔妾搬至惜瑟阁时发钗就已经丢失,嫔妾宫中人皆知。”
皇后不紧不慢的问道:“既然发钗是萦才人所送,萦才人可否知晓。”
阮筠感觉到温御女的祈求的目光朝她看来,但阮筠却只是站起身恭敬道:“温御女并未同嫔妾说过这些。”
淑妃心中瞬间有了底气,说:“惜瑟阁的宫人都是你的,况且这发钗可是萦才人送给你的,怎得萦才人不知,你宫中莫不是哪个奴才都能知道?”
温御女不甘示弱道:“沉露是钰容华宫中人,发钗牵扯到萦姐姐,钰容华不喜萦姐姐也不是个稀奇事,人又是在淑妃娘娘的倾颐宫附近发现的,这般看来嫔妾实在冤枉。”
周选侍慢悠悠地说:“这……含玉宫与倾颐宫倒也不是一个方向,离惜瑟阁也远,沉露此番的动作,还真是可疑。”
淑妃美眸朝周选侍瞪去,周选侍用帕子掩唇挪开视线。
皇后听完这些若有所思,说上一句,“被打入冷宫的元宝林先前曾暗指断麻叶是钰容华陷害萦才人,此番钰容华的贴身宫婢没了,身上还有萦才人的发钗,倒像是……”
淑妃委屈的不行,跪在晏识聿的下首道:“那宫婢就投井在倾颐宫旁,冬日虽天冷但井中没有结冰,臣妾若是知道,昨夜定然早已被吓死了。”
晏识聿指骨在椅上轻敲,眉眼虽散漫却有凌厉所在,不经意扫到阮筠,只见她可怜兮兮的坐在原处,身子还微微有些发颤,想来也是被吓的不轻。
薄唇轻张,晏识聿音调渐冷道:“将含玉宫的宫人尽数带来。”
魏茂元刚准备去办,晏识聿后头的话更是在殿内掀起千层浪:
“钰容华也一并带来。”
阮筠听见这话更是不敢相信地抬眼看向皇上,她本只是想用这事让钰容华彻底被皇上厌弃。
一来沉露一死,怀中有她送温御女的发钗,证明沉露定然与温御女见面,不论有没有查出钰容华是否授意,她都不会太好过;二来将沉露的尸身扔在倾颐宫附近,她知晓现在不是动淑妃的时候,可让皇上对淑妃有个戒心就成,毕竟如今纪选侍还有身孕,帮她也未尝不可。
这其中阮筠唯一没有猜到的,便是皇上直接让钰容华来凤仪宫,倘若问出真相便要直接定钰容华的罪。
就是不知,皇上还会不会顾及钰容华腹中的皇嗣。
毕竟阮筠如今,不认为自个比皇嗣要重要。
【】
凤仪宫一时格外地安静,唯一能听见的便只有温御女低低的啜泣声。
淑妃与温御女都还跪着却无人敢起,阮筠看着淑妃不大好的脸色还时不时朝皇上看去,谁知皇上并未有半分让淑妃起来的意思。
晏识聿眼眸轻阖,只有在温御女出现几声哭泣时,眉宇紧拧在一处。
很快钰容华就到了凤仪宫。
许久不见,钰容华的身形倒是比先前还纤瘦一些,胭脂盖住她不大好的神色。
晏识聿黑眸睁开原本极淡的神情只看了钰容华一眼就骤然变冷,钰容华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处,皇上凉薄的眸光刺在她的身上,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。
皇后先一步开口说:“扶着钰容华坐下,再给钰容华垫一个软枕。”
冉霞亲自去办,钰容华面上不带任何感激,连起身谢恩都不曾。
皇后余光瞥向晏识聿,开口道:“昨日你身边的侍婢不慎跌落井中,你可知晓她出了含玉宫的事?”
晏识聿并未打断皇后的话,他手撑着额角倒是也想看看皇后要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。
钰容华冷笑一声说:“背信弃主的狗奴才,嫔妾怎会知晓她做了什么。”
皇后眼眸平淡的看向温御女,“这么说,那便是温御女寻了沉露还赏了她一支发钗,偏巧又是钰容华的宫人,温御女此番做,有些图谋不轨啊。”
温御女委屈的紧,一个劲的不停在哭,“皇后娘娘明察,嫔妾不敢,那支发钗确实是许久前就已经丢失了。”
“哦?”皇后声音中带有几分严肃道:“竟然如此地巧合?”
“本宫问你,除了你宫中的宫人,可有人还知道发钗丢失了?”
温御女想起方才阮筠矢口否认的模样,知晓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攀扯上阮筠,只能深吸一口气而后说:“并未。”
皇后不禁道:“钰容华尚且在禁足,宫中宫人非必须则不会外出,昨夜沉露用了怎样的借口从含玉宫出去,又是如何说服守卫,更莫要说,钰容华你作为一宫主位,是如何管教宫人的?”
钰容华抚着腰身站起,眸中全然都是愤怒,“皇后娘娘,嫔妾尚在禁足,又因身怀皇嗣本就劳累,未曾管教好底下的人确实是嫔妾的不对,可沉露嫔妾实在不知她去做了什么。”
皇后转身望向晏识聿,声音极轻道:“如此,只能查问昨夜守含玉宫的侍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