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,颂霜早就已经明白。
“哀家为了家族荣耀,为了明家百年兴衰,让颂霜入宫,可到头来,伤她最深的人,竟然是哀家。”
太后痛心疾首,静乔姑姑跪在太后的跟前。
想要拿出帕子替太后擦拭眼泪,太后却不停地摇头,“是哀家错了,颂霜早已心灰意冷,现在除了普陀山,哀家竟也不知,该带她去何处了。”
握住静乔姑姑的手,太后说:“你派人去同皇帝说,三日后,哀家动身去普陀山,她不愿下山,更不愿见哀家,那哀家便带她去普陀山,用哀家最后能做的,护她周全。”
疲倦地倒在床榻之上,太后眼前划过的,全都是颂霜初次进宫看她时,那抹少女的羞怯。
终是她,毁了颂霜的美梦。
……
敬章宫
望漪一早就站在宫门外等待,日头已经斜晒过来,才看见一顶轿辇慢慢地朝敬章宫这边来。
笑意骤增,等到轿辇停下,望漪亲自掀开帘帐,“夫人安好。”
舒夫人本就是个不善言笑的人,看见望漪如此热情,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,“娘娘急召我入宫,可是有什么事?”
望漪自幼就被买进府中,到了德妃的身边伺候。
每一个动作,都是舒夫人最为熟悉的。
这会儿瞧见望漪朝后躲,舒夫人似是又回到从前在府中的日子,“娘娘究竟怎么了?”
望漪含糊不清的说:“夫人见到娘娘,就明白了。”
舒夫人朝敬章宫内走,却看见偏殿的门紧闭,便知大事不妙。
脚步匆忙的朝内殿去,看见德妃没甚神情地坐在软榻之上,看见舒夫人,也只是恍惚好久这才抬头。
舒夫人依着礼数给德妃请安,德妃看见舒夫人行礼后,才说上一句,“母亲起身吧。”
这与寻常的德妃十分不同,舒夫人忍不住的问道:“娘娘如今可是能说,到底是怎么了?”
德妃看向了舒夫人,“这话该我问母亲才对。”
她站起身,宫裙摇曳,德妃美艳逼人,“母亲自幼就教导女儿,若有想要的,便要主动去争、去夺,可此番母亲都做了什么?母亲为何不管?”
舒夫人许久都没有听见有人同她如此说话,“娘娘这是在怪罪臣妇?”
德妃冷笑一声,“女儿不敢,女儿只是不明白,母亲既然管着后宅诸事,答应替女儿管好流堇和流雨的家人,为何如今,事情到了如此地步?”
舒夫人听见德妃的话,唇瓣微张,语气生硬,“娘娘当臣妇不愿意管?你父亲整日流连于各个姨娘处,我将那女子塞到你七弟的房中,便惹了你父亲不悦,此番那女子不慎摔跤,往后也不能再有身孕,郑姨娘使了狐媚的招数,让你父亲偏袒她,我能如何?”
德妃听着舒夫人的话,唯有一声冷笑,“如今宫外一团乱麻,宫中的流堇和流雨定然不会安分,母亲倒是真的不怕女儿事迹败露。”